什么是故乡?
“祖祖辈辈埋葬的地方,就是故乡。”
习惯了城市中的钢筋水泥和霓虹闪烁,梦里,再不复红砖绿瓦和一口乡音。
我的故乡,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。村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家门口有一排整齐的树,一年四季,在风雨中接受洗礼。树上的叶子绿了又*,*了又绿。颜色不知疲倦地在树枝之间来回转换,好像大自然手中真的握着一只开关。一按,四季变换。
出了家门,沿一条羊肠小道而去。约摸半分钟,自家的鱼塘在眼前铺开。阳光好的时候,水面像是镀了金的镜子。镜子里,是蓝色和白色相间的丝绸。时不时地,有鱼儿在蓝白相间的图案间穿梭着、嬉戏着、打闹着。它们生活在这里,不曾离开。偶有风吹过,镜面皱起一圈一圈波纹,漾开层层年轮。
小时候的乐趣,简单而又快乐。不上学的时候,约上三五好友,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徜徉着,流连着,留恋着。
春天,油菜花拼了命地开。站在高坡上眺望,这里一团,那里一簇。春姑娘挥舞着衣袖,花儿们七上八下地摇晃着脑袋,好像在诉说着彼此的秘密。路边不知名的小花也加入进来,昂着头看着她们,聚精会神地聆听着,然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蝴蝶和蜜蜂在花海里游着泳,跳着舞。遇见美的事物,恁是谁,都会心动的吧。
夏天,家门口的渠道里开闸放水,总引得人们在里面撒欢。炎热是这个季节的信条,而与水为乐,则是这一信条之下的乍得之欢。渠道水不深,老少皆宜。但可别小看了这一方天地,里面的鱼儿可是种类繁多。经验丰富的男孩子们,会拿着自家做的网兜,在放水前做好准备。他们把网兜放在挑选好的位置,然后在一旁静静等候。每每,总是收获颇丰。到了晚上,与城市人造灯光交织出的五光十色不同,农村的夏夜,是“天然去雕饰”的纯粹。抬起头,满天繁星,是无数的钻石镶进了黑色的框里。繁星之下,就更是热闹了。田间,小河,树梢,动物们的声音汇在一起,流入耳畔。声声入耳,淌入每个人的梦里。
秋天,收获的季节。地里的人们忙着收成,天上的太阳也终于累了,不再那么咄咄逼人。漫山遍野的,是人们的希望,是人们含辛茹苦浇灌的喜悦。是啊,辛苦是辛苦,喜悦是喜悦。人生,没有汗水,哪来收获呢?
冬天,则是最让人期盼的。这个季节,是所有中国人最盼望的,因为,过年啦。无论你是谁,你是什么身份,你从事什么职业,你身在什么地方,到了这一天,总要回来。“家”,是每个中国人心中最重要、最美好的字。阖家团圆,忙着做馄饨,做包子,做团子。厨房里烟雾缭绕,热气腾腾,一家人围在一起,谈天说地,畅聊一年里的欢乐,诉说一年来的衷肠。道不尽的,是对家乡的思念;理不断的,是对故乡的挂念;说不出的,是对家人的惦念。对于中国人而言,只要还有故人在,家乡的根,就不会断。
离开,似乎很久了吧。自从爷爷奶奶走了,故乡,似乎失去了原本的魅力。每年春节,我们还是会回来看看。儿时的老屋,早已破旧不堪,只有门上一把铁锁,还在提醒着我们:
这里,曾经的名字,是家。
Aegis